每年六月,总有一群人在深夜对着电脑屏幕发呆,鼠标在志愿填报系统上划来划去。高考志愿北京时间,说的就是这种带着时差感的焦虑——明明人在家里,心却跟着录取分数线飘到天南海北。我们可能都经历过那种抓着一本厚厚的报考指南,却觉得每个数字都在跳踢踏舞的魔幻时刻。
填志愿这件事,本质上是一场自己和未来讨价还价的行为艺术。
#凌晨三点的选择题
1.
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第三夜,父母熬的红枣茶换了三遍。分数线像条滑溜溜的泥鳅,去年能上的学校,今年突然就够不着了。我们总在纠结要不要冲个211,还是老老实实选个有把握的二本。那些印在纸上的校名,突然就变成了人生岔路口的指路牌。
2.
亲戚们突然都成了教育专家。七姑说会计稳定,八姨夫力推计算机,对门张阿姨的侄子在某985读考古现在过得挺好。我们握着铅笔在草稿纸上划拉,发现每个建议背后都藏着别人家的孩子,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影子。
3.
最可怕的是系统关闭前两小时。改到第七版的志愿表突然显得漏洞百出,手抖着把第三个志愿和第五个调了个顺序,这个动作可能会让四年后的自己站在完全不同的教学楼下发呆。
#分数线里的玄学
录取线其实是届届相传的都市传说。
前年某校突然降了二十分,去年又涨回来还带利息。我们盯着这些波浪线看久了,会恍惚觉得在解读股票K线图。某个专业突然爆冷可能只是因为去年有个学长在知乎写了篇吐槽帖。
二本院校的招生简章总爱把食堂照片放在首页,985的官网首页飘着诺贝尔奖得主讲座海报。我们在这两种画风之间来回切换,像在同时浏览两个平行世界的旅游宣传册。
#专业名称的文字游戏
某些专业听着像在玩成语接龙。"工程""科学与技术",可能需要打招生办电话才能问明白。我们翻着专业目录,发现有些名称像是用学术词汇随机组合生成的,比如把""和"区块链"组合能凑出八个专业。
亲戚问"这个以后能干啥"的时候,我们照着百度百科念都打磕巴。事实上很多大学教授也说不清新兴专业的具体出路,他们可能去年才刚写完这个专业的教学大纲。
#城市选择的隐形博弈
一线城市的二流院校和十八线的一本大学该怎么选,这个命题够写二十篇知乎长文。我们在地图上丈量从家到学校的距离,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人生第一次主动选择离开家乡的半径。
广州的回南天和北京的雾霾在招生简章里都不会写,哈尔滨的冬天到底有多冷,得去贴吧翻三年前的吐槽帖才知道。这些细节比就业率数字更鲜活,却很难纳入志愿表的计算公式。
#被忽略的时间维度
大一新生开学三个月后,高中班级群里总会突然有人问转专业流程。我们当初觉得天大的选择,可能只是漫长人生里一个可修改的参数。有人四年换了三个专业方向,有人在研究生阶段彻底跳到了另一个领域。
那些深夜的焦虑和纠结,后来都变成了略带自嘲的谈资。就像小时候纠结选草莓味还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,长大后发现便利店其实全年无休。
填志愿像在下一盘不能悔棋的棋,但棋盘本身会不断变大。
真正重要的不是落子的位置,而是我们始终保留着重开一局的勇气。
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,那些反复涂改的草稿纸,都是成长路上最生动的注脚。四年后回头看,可能会发现当年以为的岔路口,其实都是同一条河流的不同转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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