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六月总有一群人在电脑前抓耳挠腮,盯着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学校和专业发呆。报名时间高考志愿这件事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它就像给我们这群刚结束马拉松的选手又摆了个岔路口。有人觉得填志愿比考试还难,毕竟分数已经钉死了,但未来的可能性还在飘着。
志愿填报本质上是用已知分数兑换未知人生的过程,这句话被很多过来人反复咀嚼。我们手里攥着寒窗十二年的成果单,却要在短短几天里决定它该兑换成哪种颜色的人生入场券。有些选择在提交那一刻就注定要伴随我们走过很长一段路。
那些印着高校名字的纸张在桌上摊开时,总带着某种庄严的滑稽感。一本厚重的招生指南能砸疼脚趾,但真正有用的信息往往藏在某个不起眼的段落里。父母从亲戚那儿听来的小道消息,班主任反复强调的冲稳保策略,学长学姐们血泪交织的经验谈,所有这些声音都在我们耳朵里打架。
有人把志愿表当成彩票,觉得冲个名校说不定就捡漏了。更多人把它看作精密仪器,每个齿轮都要严丝合缝。其实两者都可能对,也都可能错。我们永远无法验证没选的那条路会不会更好,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比做错题更让人睡不着觉。
城市和学校哪个更重要的问题,在不同人嘴里能吵出十几个版本。北上广深的教学楼里飘着更多机会,但小城市的图书馆可能藏着更安静的午后。我们试图从录取分数线里破译命运密码,其实那些数字不过是去年别人故事的尾章。
专业名称听起来都像某种神秘咒语。金融工程不是修ATM机的,生物制药也不是卖保健品的。对这些名词的真实含义,我们往往要到大三实习时才恍然大悟。当年觉得浪漫的专业可能充满枯燥公式,以为严肃的学科反而藏着意想不到的趣味。
亲戚饭局上的建议听听就好。那个说计算机饱和了的表叔,可能还在用老人机。坚持要我们考师范的姑姑,大概忘了自己当年怎么逃掉家教课的。这些善意就像超市里的试吃品,尝过之后还是要选自己消化得了的主食。
分数线出来那天,总有人欢喜有人愁。但真正重要的是,我们得记住分数只是门票不是剧本。重点大学的围墙里也有迷茫的身影,普通院校的操场上同样奔跑着追光的人。
填报志愿不是终点而是起点,那些被我们勾选的方框终将成为地图上的标记,而非束缚脚步的围栏。
后来我们会发现,人生这场大考里多的是补报志愿的机会。转专业、跨考研、换赛道,那些当年让我们辗转反侧的选择,几年后可能只是酒桌上的一个段子。真正定义我们的从来不是志愿表上的墨水,而是之后每个普通日子里留下的汗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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