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六月下旬,总有一群人在电脑前反复刷新页面,手指悬在鼠标上迟迟不敢点击确认键——没错,说的就是填报志愿高考截止时间前的我们。那个跳动的电子钟像是被施了魔法,走得比平时快三倍,明明前几天还觉得时间充裕,转眼间就变成火烧眉毛的紧急事件。这种时候连食堂阿姨打菜的手都不抖了,全世界似乎都在为这场人生选择题让路。
志愿表上的每个空格都可能是未来的岔路口
那些看似简单的选项背后藏着无数种可能性。医学院和美术学院的招生代码只差两位数字,输错一个数字可能让未来的手术刀变成颜料刷。我们总在截止日前夕突然想起某所没被列入备选名单的学校,然后手忙脚乱翻找招生简章,活像考试结束前突然发现漏做题目的考生。
亲戚朋友的电话在这段时间变得异常频繁。二舅说他同事的女儿去年去了某所211大学现在月薪过万,对门张阿姨强调师范类专业包分配工作最稳妥,连初中班主任都发来消息提醒某些专业未来可能被机器取代。这些声音混在一起,比物理试卷最后那道电磁复合场题目还让人头晕。
截止日期前的常见症状
1.反复修改志愿顺序直到系统卡顿,把第三志愿和第七志愿调换十八次后,发现还是最初的排列最顺眼。这种纠结程度堪比女生出门前换五套衣服,最后穿了最开始试的那条连衣裙。
2.突然对某个冷门专业产生浓厚兴趣,连夜研究该领域就业前景,发现相关招聘信息全集中在北上广深后,又默默把志愿移到最后几位。这个过程就像超市货架前拿起又放下的进口零食。
3.全家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要冲一冲更高分数的学校,爷爷坚持富贵险中求,妈妈觉得稳妥更重要,爸爸打开计算器开始研究历年录取线差。这场面比春节讨论年夜饭菜单还热闹三分。
那些年我们踩过的坑
总有人忘记保存修改记录,在截止前两小时发现系统显示的还是三天前的初始版本。某个男生把定向培养(毕业后要去指定单位工作)和普通专业搞混,收到录取通知书才发现要去边疆工作五年。更多人在最后关头修改志愿导致网络拥堵,眼睁睁看着提交按钮变成灰色。
截止时间不是终点而是起点
招生办的老师见过太多戏剧性场面。有学生在最后一分钟冲进网吧提交志愿,有家长打电话哭诉孩子填错身份证号,还有双胞胎故意错开志愿避免比较。这些故事年复一年地上演,成为高考阅卷结束后老师们新的谈资。
时间管理的小窍门
1.提前三天完成初稿,给自己留出反悔的余地。这和写作文先打草稿再誊抄是同样道理,只不过这次写的是自己的人生剧本。
2.打印纸质版反复核对,屏幕上看十遍不如纸上改一遍。那些密密麻麻的院校代码和专业编号,在A4纸上会显现出在屏幕上发现不了的问题。
3.设置三个不同时段的闹钟,比银行转账验证码还密集的提醒才能对抗拖延症。人类的记忆在重大事件前总会选择性失灵。
截止后的奇妙心态
点击确认按钮的瞬间会有种奇怪的失落感,就像精心喂养的电子宠物突然被送走。接下来几天会不断梦见录取通知书,时而收到顶尖学府的烫金信封,时而在快递站翻找不存在的包裹。这种焦虑要等到省控线公布才会缓解,然后又转入新一轮的等待游戏。
那些在截止日前争吵不休的家庭,此刻突然达成奇妙和解。父母开始研究大学所在城市的房价,我们偷偷收藏宿舍必备物品清单,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当初为某个志愿争得面红耳赤的夜晚。这种状态很像暴风雨过后的平静海面,暂时看不出底下还有多少暗流。
填报志愿高考截止时间像道奇妙的分界线,把我们对未来的想象和现实分隔在两岸。那些在深夜亮着的电脑屏幕,记满各校招生热线的便签纸,还有反复涂改的志愿草稿,最终都化作邮寄地址栏上那个简简单单的学校名称。这可能是我们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,某个点击动作真的能改变人生轨迹——虽然要很久以后才会明白究竟改变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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