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六月,滨湖的栀子花香混着蝉鸣飘进教室,总让人想起那些趴在课桌上涂答题卡的下午。现在分数出来了,滨湖高考填报志愿时间成了街头巷尾最热的话题,小区里张阿姨和李叔争论"冲稳保"策略的声音,比广场舞音乐还响。我们这群刚卸下书包的孩子,突然被推进了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选择题考场。
那些藏在时间表里的弯弯绕绕
①省考试院官网总在深夜更新公告,凌晨三点刷出填报系统的崩溃通知,是滨湖家长群的保留节目。去年小王因为蹲守到四点才睡,第二天把临床医学填成了护理学,他家至今还在用这个梗下饭。
②提前批和常规批的截止日期永远差着诡异的五天半,足够让全家在"要不要赌军校"争论中消耗三顿火锅和两次摔门而出。
③艺术类考生更惨,他们的时间线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,校考成绩公布那天,画室隔壁总有人边撕速写本边背文常。
天气预报说今年滨湖的梅雨季会撞上志愿填报周,潮湿的键盘应该能记住我们反复删改的痕迹。
真正重要的不是哪天空格变蓝,而是我们有没有把未来的可能性拆解成可操作的步骤。楼下打印店老板早备好了五台新机,他知道那些皱巴巴的草稿纸最终会变成塑封的A4纸,带着油墨味飞向各个大学的收发室。
填报系统开放前要做的七件小事
①把去年各校最低录取排名抄在便利贴上,贴到冰箱门和马桶正对面的瓷砖,这种物理记忆法比任何算法推荐都直观。
②找出三年前买的、已经卷边的滨湖地图,用荧光笔圈出半径五百米内的所有网吧,系统崩溃时它们比图书馆 wifi 靠谱十倍。
③给初中班主任发条消息,那个总说"现在苦点以后选择多"的小老头,手机里存着往届两百多个学生的志愿表截图。
我们都在经历某种奇妙的时空折叠,电脑右下角显示着2025年,填报系统里却藏着2018年到2024年的录取数据。奶茶店小妹记得住熟客的七分糖偏好,却记不清自己当年怎么鬼使神差点了服从调剂。
数字游戏背后的血肉温度
①去年滨湖一中门口的鸡蛋灌饼摊主开发出新业务,他的三轮车上贴着"买煎饼送近三年分数线对比"料瓶旁边总是立着掉漆的计算机。
②复读生老陈的志愿表草稿用三种颜色标注,红色是给父母看的,蓝色是给自己留的后路,黑色那栏才写着被嘲笑过四年的导演梦。
③总有人说"一冲不吃亏"但很少人提起2019年那个滑档到专科的学姐,现在她在滨湖动物园当饲养员,抖音里给河马刷牙的视频比多数校友聚会照都鲜活。
我们学校走廊里挂着的光荣榜其实有点狡猾,它只展示被录取的喜悦,从不说那些被退档的深夜和转专业的周折。教务处王主任的茶杯印着"莫急"底茶叶的漩涡像极了志愿表上反复修改的箭头。
被过度神话的黄金二十四小时
①系统刚开放那天的滨湖教育局门口,黄牛兜售的"名额小道消息"和老年大学招生简章诡异地混在一起。
②总有人迷信最后半小时的玄学,结果去年有台老式打印机在23:59分卡纸,吞掉了整个宿舍的确认表。
③真正值得关注的可能是填报结束后第七天,那天滨湖邮局的绿色三轮车会载着第一批录取通知书穿过暴雨。
我们班主任总说填报志愿是成年礼的第一课,但没说过这堂课要交的学费可能是四年青春。图书馆三楼那个总在擦眼镜的男生,去年把经济学改成了考古学,现在他的朋友圈背景是洛阳铲和青铜器的合影。
今年滨湖的云特别低,低到像是要给填报志愿的我们当草稿纸。那些被反复修改的院校代码终将成为某个城市的邮政编码,而我们现在焦虑的每一分钟,都会在未来某个失眠夜变成带着笑意的谈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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