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六月那几天,街上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蝉鸣,考场外家长攥着矿泉水瓶来回踱步——这种熟悉的画面总在提醒我们,高考和填志愿是什么时候又成了全民话题。有人说这是人生最后一次不看脸的竞争,也有人觉得不过是场大型涂卡游戏,但无论如何,那些印着准考证号的桌椅,确实在某个炎热的下午,决定了我们接下来三四年会遇见怎样的室友和食堂饭菜。
真正决定命运的往往不是考场上的两小时,而是志愿表上那几行空白处的选择
#时间刻度上的两道坎
1.六月初那几天总带着某种仪式感,教室里的挂历被撕到六月五日就没人再动,粉笔灰漂浮在阳光里的样子像极了试卷上没擦干净的橡皮屑。考场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能盖过咳嗽,而交卷铃响后飘落的复习资料,铺满了教学楼前整条林荫道。
2.七月中旬开始出现的分数段统计表,会把全省考生变成密密麻麻的坐标点。总有人发现自己的分数刚好卡在去年录取线上一分,这种微妙的幸运感让人既想烧香又想骂街。查分系统崩溃那晚的月光,照见过比高考还紧张的刷新页面手指。
3.八月的志愿确认单带着油墨味到来时,很多人才突然意识到选择题还没结束。专业名称里那些看起来很厉害的词汇,可能意味着往后四年要背完等身高的书籍,或者对着显微镜数细胞分裂次数。
#选择恐惧症发作现场
1.招生简章里藏着大量文字游戏,写着培养复合型人才的专业,课程表可能挤满八竿子打不着的科目。有学长回忆说学电子信息工程那几年,焊电路板的手艺比专业课知识更早派上用场。
2.亲戚们突然都变成职业规划大师,饭桌上关于人工智能和土木工程的辩论赛,往往以谁家孩子去年进了国企收场。这种时候特别想念小时候他们只关心我们能不能吃完碗里的青菜。
3.在地图上量过学校和家的直线距离后,有人把志愿表当成逃离父母视线的车票,也有人偷偷把省外院校改回本省代码。行李箱轮子碾过月台的声音,会在九月的黄昏准时响起。
#被忽略的隐藏剧情
1.提前批志愿像超市限时特价区,挂着军校师范之类醒目标签。有人在这里押上全部机会,结果发现近视度数比录取线高了五十度。那些贴在教室后墙的视力表,原来早就暗示过某些可能性。
2.征集志愿阶段总在上演绝地求生,系统里突然冒出来的缺额名额,让滑档考生变成抢票软件里的黄牛。这个环节最戏剧性的场面,是有人用比本科线低十分的成绩捡漏了偏远地区二本院校。
3.录取通知书信封的厚度能暴露很多信息,薄薄一张纸的可能是民办院校,而重点大学喜欢附赠校园地图和校长推荐书单。快递小哥永远不知道他递过来的那个文件袋,装着某个家庭整个夏天的悲喜剧。
#平行志愿里的蝴蝶效应
1.第一批次九个志愿栏像俄罗斯方块,有人谨慎地堆出完美阶梯,也有人任性地把 dream school 重复填满所有空格。系统检索时的毫秒级延迟,足够在脑海里重播十八年人生走马灯。
2.专业调剂选项那个小方框,可能让文学少女变成会计班里的异类。开学后发现全班三分之二都是被调剂来的,这种黑色幽默要等到期中考试才会显现威力。
3.录取轨迹查询页面那个转圈动画,制造过比世界杯点球大战还刺激的瞬间。当状态栏终于变成已投档三个字,有些手机屏幕会沾上几滴冰镇可乐的水珠。
那些关于高考和填志愿是什么时候的讨论,最终都会变成同学会上的下酒菜。我们笑着说起当年如何用掷骰子决定第二志愿,却默契地不提某个下午,自己曾怎样对着志愿填报系统发呆到深夜。人生没有标准答案这件事,或许才是这场考试教给我们最实用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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