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夏天总有一群人在纸上涂涂改改,把未来折叠成几十个方格子。高考志愿一共多少这个问题,乍听简单得可笑,细想却像在问人生能有多少种排列组合。有人填满所有空格还嫌不够,有人对着三个空白选项发愁整夜。我们蹲在分数与梦想的跷跷板上,试图找到那个刚好能托住自己的支点。
志愿表上的数字游戏
1.三十这个数字在各省份志愿表上跳来跳去,像捉迷藏的孩子。北京天津能填三十所院校,江苏浙江给二十多个位置,有些省份只肯给十个格子。政策文件里藏着这个秘密,但很少有人会从第一页读到最后一页。
2.专业选择比学校数量更让人眼花。每个学校能报五六个专业方向,乘以前面的院校数量,纸上突然蹦出上百个可能性。那些金融类计算机类医学类的名词挤在一起,像超市货架上过期的罐头。
3.提前批特殊批常规批的套餐组合,把简单的数字游戏变成高等数学。艺术生能填八个提前批再加三十个本科批,体育生另有专属通道。这种时候会希望自己拥有八爪鱼的手腕,好握住所有机会。
抽屉里的备选方案
1.最理想的学校通常只占两三个空格,剩下二十多个位置都在为失误买保险。我们把分数线上下二十分的学校排成等差数列,像在玩某种神秘的数字占卜。
2.平行志愿让这个游戏变得仁慈又残酷。前年有个理科生把第三十志愿填成北大医学部,那年该校意外断档,他带着五百多分的成绩推开了北大门。这种故事每年都在食堂餐桌上流传,但没人敢真的把命运交给概率。
3.长辈们总说多填几个不吃亏,可真正要研究三十所学校的历史录取数据时,连打印店老板都会同情我们。那些厚厚的报考指南翻到后来,连纸张都开始散发焦虑的味道。
被数字困住的夏天
1.填报系统关闭前最后三小时,志愿数量会突然变得很重要。有人发现漏掉某个保底学校,慌慌张张给招生办打电话。电话那头永远忙音,像在嘲笑我们太过贪心。
2.复读生的志愿表往往更短更锋利。他们清楚知道哪些数字是安慰剂,哪些才是治病良方。经历过一次滑档的人,会把六个志愿填得像手术刀般精准。
3.录取通知书抵达时,所有数字都坍缩成唯一解。那些没被勾选的选项自动褪色成背景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我们终将明白,志愿表上的数字再庞大,真正改变人生的往往只是其中一个。
后来我们都会忘记具体填过多少志愿,但记得某个下午如何把最喜欢的学校写在第一个格子,又用橡皮擦反复修改了七次。那些数字从来不是关键,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在无数可能性中,终于学会为自己的选择签字画押。填报季过去之后,所有焦虑都会变成略带自嘲的谈资,而生活永远会给认真对待它的人准备新的考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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